“那好消息呢。”
【杀人的不是皇帝,只是一群真正的山匪。】
“也就是说,没人会来接应我了吗。”
【目前看来,是的。我不建议宿主回城,一旦护卫队被劫杀的事被发现,肯定会全程戒严。】
听到系统老神在在的话,宛宁不再担心自己的死活,而是坐在一块石头上,开始揉自己的脚踝。
刚刚跑的太快了太久了,她几乎没这样奔跑过,所以脚腕有点累,脚上也磨出了水泡。
【宿主,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这个身份势必没办法再继续任务了,不如换个身体?】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一个我能用的容器么,我记得你们主神只在每个世界里投放了二十个容器。】
【宿主也可以用死亡的身体,只不过因为起死回生属于程序逆转,身体会造成伤害,宿主的身体会存在一定程度的缺陷。】
【那还是算了,我喜欢健康的自己。】
宛宁的面前已经没有路了。
想要做任务,至少得留在楚国,但是她现在已经没办法以公主的身份留下来了,就算隐姓埋名留下来了,她也没办法再接触到韩让和夏浅央,任务同样无法完成。
遇到两难的境地不要怕,先睡一觉,等明天起来就能解决了。
宛宁这么想着,用枯草给自己铺了个床,然后就地躺下,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睡觉前,她吩咐系统道:【记得帮我看着,别让野兽把我吃了。要是我死了,任务失败,都要怪你预警不够。】
系统吃瘪,没有言语,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因为他离开而间接导致的乱子,如果他没有走,或许事情还不会到这一步。
一觉醒来,宛宁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她根本没有睡过这样的地方,平常住的地方稍微潮湿一点都要起疹子,眼下却沦落到了连床都睡不上的境地。
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她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人,似乎在等着她醒过来。
这些人的服饰她没见过,面容也都是陌生的。
其中的领头开口道:“六公主,我们主公有请。”
宛宁警惕道:“我要是不去呢。”
“那可由不得六公主。”那人亮出自己腰间明晃晃的刀,显然是不会给宛宁自由选择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宛宁拢了拢因为逃跑而弄乱的秀发,倨傲道:“带路。”
昨天磨出来的水泡没有挑破,今天还在隐隐作痛,身上的衣服也格外的不舒适,把宛宁的皮肤都蹭红了。
被绑上手,蒙着眼睛送上马车上,宛宁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位幕后主公的地盘上。
她没听到城门口士兵的问话,看来这处宅子,应当不在城内。
不住在城内的,还知道六公主被劫的事情。
把他带过来的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季仁远,季家幕后的操盘手,季秋朝能以近三十岁之龄身居首辅之位却没人敢有异议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位季仁远。
蒙眼的黑布被撤下去,宛宁被刺眼的阳光逼得眼睛有些流泪。
她用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人,他没有穿着多么华贵的衣服,仅仅是一身素袍,他的面前是一盘未下完的棋局,这棋子是玉做的,每一颗都珠圆玉润,颇为通透漂亮。
“你年幼时,我见过你,那时候你大概……这么高。我想着,等你长大了,应当是万人求娶的场面。只是造化弄人……”
季仁远叹了口气,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不必拘束,坐吧。”季仁远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宛宁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她坐在季仁远的对面,皱着眉头看着季仁远。
“你想要干什么?”
“有点闷了,想找个小辈来下棋而已。”
“我不会下棋,也学不会,你大可以找其他人。”
“我知道,六公主蠢笨自大的名声,我还是听过的,只不过这一局,你身在棋中。看看局面吧,你已然是弃子了,不过,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再无可解的死棋,也有解开的那一天。”
宛宁看着季仁远,过了片刻,她的目光慢吞吞的转移到了眼前的棋局上。
…………
季秋朝找到韩让的第一句话便是:计划有变。
韩让原本便有些心神不宁,他总觉得会出问题,季秋朝匆匆的跑来,让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急,慢慢说。”韩让嘴上是这样说,手上倒茶却倒得满溢了出来,他默不作声的停下手,用手帕擦干净了桌面。
“两处都出事了,宛宁那边,接头的人被土匪缠住,没能接到她,现在宛宁被我父亲抓走了。”
韩让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人的杀意。
这老匹夫,明明想隔夜观火,此时却跳出来了。
不过当着季秋朝的面,韩让忍住了自己那些骂人的市井之话,耐心听季秋朝讲完。
“还有夏浅央,她被贵妃的人带走了。我猜阿锦应该是知道了。”
季秋朝说到这,语气有些唏嘘道:“从前阿锦姐绝不是这样的,是父亲改变了她,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明面上,是夏浅央策划的偷袭护卫队,贵妃如今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若是迟了,恐怕夏浅央人头不保。”
“真是好一个慈母,为了讨好皇帝,自己亲女儿说送就送,别人想救,她还要杀。”
季秋朝咳嗽了两声道:“如今护卫队出事,皇帝势必要怀疑到贵妃的头上,贵妃为了证明自己,一定会对夏浅央下狠手。”
韩让听到这里,对夏浅央也有些不耐烦道:“原本与她合作,也不过是觉得她相比于其他公主还算聪明懂事,若是她不找事,我倒不介意抬一抬她,打压打压贵妃的气焰,要是早知道她无能至此,就应当早些丢弃掉。”
季秋朝摇了摇头道:“她有野心,有胆量,我倒觉得,眼下后宫之中,只有她有可能斗得过贵妃。”
“多说无用,你救还是我救。”
季秋朝皱了皱眉头道:“我父亲那边,我猜他根本不想杀宛宁,眼下没人知道宛宁在哪里,杀了宛宁对他毫无益处,所以他不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他应当是看出来了……”
“看出了什么?”韩让以为是自己露出了马脚,心中猛的一跳,抬起头来。